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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18(溫秘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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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18(溫秘書)

分明他們同屬於彼此, 以及那個黑白交替、無盡綿長的夜。

女人就在他身邊,從被窩裏撈出的手依舊纖細,膚色柔亮, 在他的手掌襯托下顯得嬌小,可主導著這一切的男人卻仍然為這種不安所支配。

“溫寧。”

他從後抱住她。

“怎麽, 不睡麽?”溫寧從男人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, 她不願再大晚上繼續折騰, 更不願意直面自己按捺的心事,“不是明天起早要去工地現場?”

“睡不著。”

溫寧翻了個身,親手為他撚了撚被角:“睡吧。”

顯然, 男人很吃這一套,周寅初喪失了部分對那件事的熱衷,又突然峰回路轉問起他們不見面時的幾年。

話方才開場,卻又中斷, 周寅初似乎意識到有一段他未曾陪伴、共同途徑的道路,他是斷然不想聽的。

一個算不得什麽的細節卻又無聲地暴露著真相。

橫亙在兩人之間的, 還有分開的整整十五年,溫寧掃了周寅初一眼,她沒有辦法一句話輕松帶過——

她來的目的就在其中。

……

次日,溫寧醒來,洗漱結束以後, 下意識地穿得比以往都正式一點。說到底也不是正式,就比較嚴防死守, 沒有露出一寸裸露的肌膚,看上去偏向於行政商務風格一些, 和他的關系也就如上下級一般。

而不至於,一經發現, 就為人聯想起那種男女關系來。

畢竟,她親口答應了周寅初陪他到他公司目前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去。

但溫寧不知道的在於,她越是穿得這樣正經,全副武裝,越是不想要引人遐想,眼前的男人就更是容易將這種關系和某種角色產生不一樣的關聯。

一夜過後,春風幾度的男人總算放下那影響他理性判斷的預感,掠過的感官感受總是壓倒性地戰勝一切:“你之後,要是願意的話,也隨時可以到我的辦公室來。”

“周寅初。”

溫寧握緊了拳頭。

“誰有事沒事跑到你公司去?”

鬼知道在他的辦公室的白天裏能發生點什麽活色生香的破事。

那和白日宣淫又有什麽區別?

“你以前怎麽不這麽穿?”男人又問,顯然對這身職場套裙產生了那點世俗的欲.望。

白色的襯衣,分明可以看作是一件普通的工裝,裁剪也是過分的單一,顏色也毫無新意。

可偏偏,腰線的曼妙,哪怕經過襯衣的褶皺處,也無法被遮擋。

她是美麗的,而這種美麗無需過分的點綴,單一的普通的襯衣,卻也勝過萬千刻意的欲露還休。

“我平常又用不著上班……”溫寧眉心微扯。

“怎麽,你今天這麽穿,是希望被人當做是我的秘書麽?”

溫寧負隅頑抗:“我們就不能偶爾看上去比較像工作關系的上下級了?”

周寅初朝著沙發後仰而去:“我可不敢招這麽漂亮的秘書。”

哪怕趨於內斂,從不招搖的女人又糾結著要不要把衣服給換掉,免得有些男人在這樁小事上大做文章。

溫寧懊惱:“總之,你能不能別這樣子?”

一天到晚盯著她看,她穿的正常的工作衣服,又不是穿的制服。

“怪我,”周寅初欣賞的目光始終占有欲極強,“別換,我喜歡。”

溫寧才不想理會男人的癖好的,她現在唯一想的是盡快陪周寅初到工地上去,也盡快結束他們在廣州的行程,也不至於將給死去的李遠哲的事拖得太久。

一旦她回想起自己來時的初衷和本心,溫寧也無法直視自己這兩天以來的所作所為。

她一頭紮進新的溫柔鄉裏,差點找不著南北。

可真當回憶起這樁對於周寅初而言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小事之時,她發覺她又陷入了新的焦灼。

周寅初微信朋友圈的背景圖,變成了那張他們回頭時最不經意的合影。

任何拉長圖片的人都能看見。

也許,她能夠接受周寅初本著他豪門公子哥的習性,去玩弄這場無所謂的風月游戲。狩獵場上,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夾雜著自己的私心。

可她,卻萬萬不能去接受周寅初是打算要一個好的結果的。

他是認真的。

那自己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想要借助於這場情愛獲取更多的小人。

所有人都在告誡著她靠近他的危險,讓她學會警惕,卻不料,他們之間的角色與大多數人設想的有所不同。

有所謀求的、貪心的人不是周寅初,而是自己。

溫寧趁著周寅初洗漱那會,暗自坐在床腳琢磨了許久,確認自己並沒有眼花看錯,確定那兩個模糊的、臉上各自帶著笑意的、相向而碰撞的不是別的男女,而正是昨日午後的他們。

她又一次掐掉了手機屏幕的光。

-

炎炎夏日。

工地上,被包圍在一群工頭當中的男人也不知道如何從中抽得到空的,可周寅初偏偏做到了——

他一絲不茍地介紹著每一棟建築的設計風格和理念、以及之後的種種商業性質的用途。

溫寧與此同時,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,那就是認真工作、專註的周寅初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。

他知進退,懂分寸,在每一塊不同區域的成本核算的細節總是精準到位。

看樣子,他似乎還特別享受自己投去的欣賞的視線。

男人總是如此。

可溫寧想的卻是,這樣一來,他們之間關系的問題就更加突顯了,哪怕她裝出秘書記筆記的模樣,t可天底下哪裏有老板一會兒投身工作,一會兒卻又能為秘書悉心講解的。

這年頭,培養秘書當接班人的或許有,但總歸不多。

尤其對於周寅初這種專權的人而言,在此之前,可沒聽說周總會和底下的人探討企業管理的概念。

這群工地上的頭兒還以為自己一並受到了周總的器重,想著多攬下華南區域的一點活。

周寅初倒也適時說了一點場面話。

頓時,大家把周寅初捧得老高,吹噓著華國國內未來三十年經濟都離不開周總的套話。

溫寧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
看著男人在那些誇大其詞的讚揚聲裏洋洋自得,回眸,正對著她,毫無疑問,他還和過去一樣愛表現。

有些行為,李澈都不可能展露得那麽明顯,而發生在周寅初身上卻並不違和。

他挑眉,不動聲色地一笑,可緊接著,溫寧就發覺自己忘卻了太多,眼底只剩下了他的臉,他的神情,有關他的好的壞的一切。

他們起初是在建築以外的四周環繞而行,直至最後,兩人跟隨著大隊伍真正進入了施工現場。

臨時搭建的一些小路並不好走,這裏的每一個人臉上灰土土的。

溫寧還沒有反應過來——

周寅初已然將黃色安全帽戴在了她頭上:“小心。”

他甚至自己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安全保護措施,總是身旁的人呼喚著“周總”的名號,他都暫且不理,而是優先默認保障她的通行安全。

動作也難得的保留著從前的耐心。

這個時候,溫寧其實好像也不是那麽顧及在場的其他人的看法了,她意識到只要周寅初願意這麽做,她沒有什麽難以承受的。

只不過,她並不是懷揣著多麽美好的心願來找他的,一開始,她本人就十分清楚這一點。

她沒有糊弄別人的理由。

就在周寅初專心致志、近乎虔誠地為她扣緊著安全帽沿下的紐扣的時候,溫寧的面色忽而有幾分冷然,從他們這幾日的相處當中像是抽身而去。

她後撤,逐漸與他拉開一段不小的距離。

周寅初起初還以為是人多,溫寧由於不好意思才這麽表現。

但那強烈的負面的預感突然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。

他很快從溫寧的口中聽見她以不冷不熱的語氣說:“用不著對我這麽好。”

緊接著,女人解下了黃色安全帽的紐扣,親手還給了他:“周寅初,其實我來找你,不是因為我想你了……”

溫寧不得不一口氣毫無保留地說下去,因為她沒辦法自己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最後還能想起自己負擔的責任、以及過往生活留下的無盡羈絆。

她深吸一口氣:“我想讓你幫個忙。”

周寅初擺擺手,支開那些礙眼的人,默然地聆聽著女人突如其來的坦白,沒有在這件事上有所深思:“你說。”

哪怕胸中的預兆得到了現實的印證,他依然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暴風雨正在抵臨。

他恪守著他這些日子以來好不容易培養的耐心,問,“有什麽忙非要在這個時間段提麽?”

好似於他們的親密關系而言,這樣小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。

如果真需要他的伸以援手,他對探索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從不掛在心中,舉手之勞而已,他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。

周寅初自認為是個大度的人,容得了女人的小心思,甚至也認為當一個女人主動伸手問男人要錢的話,至少也能從側面論證她對他感情上的依賴。

與錢無關。

就在下一秒,那些他抵觸的負面的預感一下子得到了靈驗。

“你能不能幫李遠哲找個資深一點的律師?”

溫寧猝不及防地說出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提及的男人,就在他以為他們掃清了障礙,她毫不避諱地將真相血淋淋地拿出來展露在他的面前——

“溫寧,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?”

“他人都死了,”周寅初的理智早就被吞噬,這幾日的時光讓他已然將她的前夫、她的過去拋之腦後,可她卻非要在這個時候提醒他,於是他變得怒不可遏,“你他媽還想著他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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